2020年2月2日 星期日

[外寶的果凍不好吃]


我跟谷柑分享,唱歌的大翅鯨的故事。
大翅鯨歌者,多是一位在海裡,沒有相伴的夥伴,他自己會發出很多聲音,會逐漸形成規律的音調,根據觀察,每年會有3/4的部份相同,1/4是新的部分,每一個單身的歌者多會如此,而他們多是男性。
我把這個故事跟谷柑分享。
他一邊聽,也試著哼出一些調調,好險我是音癡,也記不住,他幽幽的說:「乾媽,你也看到太多寂寞了,你不會變得更寂寞嗎?」
春花媽:「不會啊,孤獨是我享受的一種狀態。」
谷柑:「乾媽,我以前孤獨太久了,一個貓的時候很像果凍,什麼都看得到,但是都不能動,乾媽,你的果凍是這樣嗎?」
我跟他一起安靜一會,有時候,他需要一點安靜的支持。
春花媽:「不是捏,我的孤獨果凍,是彩色的,會跟著風晃動,但是風動不動,我都還是可以決定,我跟世界的距離與目光,也是我選擇睜眼或是閉眼的,即便…….眼前的風景不會改變。」然後我穩健的回答他。
谷柑:「乾媽,你記得我在一個沒有風景的地方,當一個孤獨的果凍嗎?」
春花媽:「很乾很黑的果凍?」
谷柑:「很乾很黑很小的果凍,你知道嗎?我發出的小小喵喵聲,都被果凍吸走了。」
春花媽:「嗯。」
谷柑:「我都不敢跟媽媽說,媽媽有很多陽光,也有一些小果凍,我看見的時候,都會跟果凍說:『不要害怕,谷柑在,谷柑有看見?』」
春花媽:「那妹妹有看嗎?」
谷柑:「有啊,椪柑會跟我一起說『不要怕,谷椪柑有看見。』」
春花媽:「荳荳呢?」
谷柑:「荳荳會吃掉?」
春花媽:「那會不會消化不良啊?」
谷柑:「我不知道捏,荳荳什麼都吃掉,會變成透明的灰色一下下,又變回荳荳了!」
春花媽:「荳荳有果凍嗎?」
谷柑:「荳荳沒有果凍,荳荳就是荳荳啊,但是荳荳如果不是跟我們在一起,就不是荳荳了。」
在我們聊天的時候,荳荳趴著看窗外,像是都聽到了,也都沒聽到。
春花媽:「你會羨慕沒有果凍的人,或是動物嗎?」
谷柑想了很久,很久,很久,太陽都有點變冷了。
谷柑:「乾媽,像你這樣會變成果凍又可以變回水果的人,很少,也不一定會懂的跟動物說話,所以我希望這世界的果凍少一點。」
春花媽:「谷柑,你真的很怕這世界的人痛捏!」
「因為痛,真的很痛啊,乾媽~」谷柑鑽到我懷裡撒嬌。
春花媽:「但是你知道,有時候,人會因為痛苦而變成另一種人,也許是他更喜歡的自己唷。」
谷柑:「那我希望他身邊有愛他的動物,這樣痛苦就會毛毛萌萌的,不會只有痛痛的。」
春花媽:「那我們一起祝福吧!」我把他的手包在我的手掌裡,一起努力祝福著。
我們:「我們祝福。」
果凍 谷柑著
果凍在黑暗裡面冒出來
我「喵」了一聲
被吸了進去
貓咪也被吸了進去
我的腳腳沒有毛毛變成一片
一片跟身體連在一起不會動的果凍
黑的
乾的
不會動的小小的果凍
變成果凍要變成很久
不能動 也不會動
貓咪一點也不能動
那時候貓咪還不是谷柑 沒有媽媽的陽光
只能等果凍 變成
更小的果凍
然後孤獨就降臨了
果凍何時恢復
貓咪不知道
小聲的喵 這次喵出來了
貓咪小小小小小聲地哭了
喵滴 喵滴
喵滴啪
喵滴
喵滴
啪 啪 啪


攝影:谷柑最重要的老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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